豆瓣评分2.1，一个不能再低的分数。

最近热播的都市情感剧《东八区的绅士》(以下简称《东八区》)，因为一系列油腻尴尬的剧情，引起了观众的热议。豆瓣评分跌破之前的《梦想驱动的表演艺术》，成为史上最低的影视作品。可谓年度现象级烂剧。

是由演员汉斯·张担任制片人、编剧、主演的作品，围绕四个都市男青年的生活和情感展开。“一个温暖、治愈、有趣的顶级故事，”张汉斯在开播前在微博上说。但是播出后的市场反应明显和描述有点出入。

观众确实“登顶”了，但是愤怒了。“不明白，但是很震惊”“四年打磨，还是草稿”“豆瓣能不能为它推出一个零星功能？”社交媒体上充斥着这样的差评。

吐槽重点是冒犯女性的情节和台词。讨论较多的情节有:女方滑倒时，男方不小心扯开了女方的内衣腰带；男的抱着女的时候，手放在男演员的胸前；四个男主角约会外国美女，他们调侃“为国争光”。有些台词也让观众觉得不舒服，有很多“瘦的好看，胖的管用”之类的话；“我什么都没穿”等暗示性话语。

各种槽点让观众忍不住用真情实感“开火”。微博中关于这部剧的话题词条包含“油腻”、“离谱”、“暂停”等字眼，阅读量大多过亿。

一年一度的烂剧《东八区》，怎么会这么雷人？

有什么不好？

《东八区》引爆舆论场的爆点在于剧中有大量充满性暗示和对女性冒犯的情节。比如男女主爬上20多层楼气喘吁吁的时候，男主整理外套的时候被老板抓住了。对方问“你在干什么？”男主含糊回答，“聊天”，老板回应，“很热情”；男女模仿我野蛮女友换鞋的情节，女的说“我身上有东西没穿”，男的假装好奇问“你今天到底没穿什么”...

然而，这并不是这部剧的全部问题。

不同于一般的国产烂剧，它不仅存在套路和悬疑问题，而且由于主创人员专业能力的不足，在剧情设置、剧情推进、台词处理等方面都存在缺陷。

之前东八区的标签是男版的《除了三十的欢乐颂》。这个群体就像一个故事，主要围绕几个贴近现实的代表人物展开。几乎每一条都配有事业线和感情线。框架很简单，就看创作者怎么填“血肉”了。

我们先来看剧情设定。该剧选取了四位主角，其中汉斯·张(Hans Zhang)饰演负责人，佟宇(Tong Yu)饰演一家公司的自动驾驶总经理，杜淳(Du Chun)饰演大学教授郭冲(Guo Chong)，景超(Jing Chao)饰演奢侈品销售商向，黄有明(Huang Youming)饰演厨师李。除了汉斯·张继续扮演精英角色，其他人的设定基本都是普通人，符合现实。

但是到了四个人的事业线和感情线的延伸，问题就开始出现了。

业内人士表示，他们的情感设定是从男性角度美化的。许多工程师与女CEO调情，销售与肖飞和女CEO结婚。厨师李与偶像博主相恋，木大教授郭冲与女师生展开三角恋。他们的人脉都很优秀，但目的不是刻画女性，而是突出这四个男人的魅力。但是，就像女性都市剧中会出现“霸道总裁爱上职场小白”的套路一样，美化不一定是问题，也不是最让观众愤怒的地方。

更大的问题是，创作者用台词和场景布局剧情的时候，他的缺陷就暴露出来了。

比如在感情推广上，采用偶像剧，男女主的感情纠葛是讲给评委听+契约恋爱模式。

两个人怎么会变成告诉法官呢？需要制造矛盾。于是就有了酒店走错房间，男女主躺在一张床上，醒来看着对方的身高体重三围，然后不小心摔倒亲吻的情节，甚至还有男主不小心当众解开女主内裤腰带的情节。在观众看来，这都是主创在套路剧情中加入的出格甚至冒犯性的内容。

如何让男女主实现契约式爱情？剧中的处理简单粗暴。作为一家大公司的CEO，女主为了躲避公司老板的骚扰和追求，假装和男主是情侣。这个理由实在没有说服力。

在更细节的场景中，为了促进感情升温，出现了很多不合理的情节。

比如男女主上班要迟到了。作为制定公司规则的CEO，女主不想迟到。看到电梯还没有下来，她决定匆匆爬楼梯。于是，两人爬了二十多层，爬完之后相视一笑。但按常理来说，爬20多层楼梯显然比坐电梯要长。

还有一个情节是，主角们各自创业，缺人的时候，男女主决定自己送外卖，但是距离长达32公里，又堵车，打车三四个小时都到不了，于是决定一起骑自行车。30km打车快还是和人一起骑自行车快？不，没关系。无论如何，他们度过了一个难得的放松和浪漫的时刻。

具体到台词，编剧的功力不够。一位资深制作人告诉深冉，真正判断一个编剧的能力，要看台词。而这也是“东八区”被吐槽最多的地方。

剧中的台词有两个特点，一是擦边球，二是“不和别人说话”。

除了备受争议的“雨夜，冷铁”这种不知所云的对白，剧中还有不少与名言、经典相关的台词。比如第六集，男女主半夜下班回家，看到日出，说:“我们就像带着钥匙的旅行者。正如《北京折叠》所说，旧世界已经折叠过来，等待新世界展开”。在这两三分钟的对话中，还出现了金斯堡、契诃夫等名人和作品。但观众吐槽弹幕，一句也没听懂。

为什么这么差？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节，与主创的创作能力、审美能力、生活经验不足有关。

作为制片人、编剧和明星，汉斯·张(Hans Zhang)主导了这部作品的诞生。

我是2017年7月1日开始写剧本的，当时Hans Zhang发布了一条微博，微博上有“准备好”两个字，还有一张用钢笔配的图，上面写着“喜欢我们”(东八区绅士的别名)两个字。如果以此为起点，“东八区”在汉斯·张那里确实已经做了四五年了。

2017年汉斯·张开始写剧本的时候，微博就发布了。

来源/微博截图

汉斯·张拍这部剧的“用心”毋庸置疑。近三年来，他在多个公开场合谈及“东八区”。

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到，剧本是他和编剧团队一起写的。综艺节目里，他说导演剪辑完了，再盯着看，再剪。他还提到，为了这部戏，他从不放过24小时轮换的细节，自己一个人盯着后期，甚至是落在睫毛上的雪花。从、Crystal、硕阳等客串演员来看，张翰也为这部剧动员了一大批圈内好友。

Hans Zhang在综艺节目中记录的工作时间提醒，后来的雪花应该落在睫毛上，而不是肩膀上。

这意味着张汉斯的创作能力和审美水平直接影响着他的作品的呈现。

在创作能力上，汉斯·张作为新人，从跨界编剧到制作人都有明显的短板。以《东八区》中的叙述和倒叙现象为例。资深编剧老陈告诉沈然，写剧本时谨慎使用旁白和倒叙是常识。“不是不能用，而是要小心。作品的视觉考验是如何用画面表现事件。一些不成熟的创作者，在无法用画面表达内容的时候会用旁白，在不擅长情感铺垫的时候会用倒叙”。

其次，他的审美和认知对剧集也有影响。

在创作这部作品之前，汉斯·张饰演了大量霸道总裁的角色，剧中内外都有不少霸道的金句。比如“这个鱼塘被你承包了。”“刚才送你上去的电梯，包括你现在踩着的153800平米的明园大厦，都是我唐的！”在综艺节目中，他说了“和我的初恋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这样的句子。

此前，汉斯·张(Hans Zhang)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到，主角童羽是因为喜欢钢铁侠才成为软件开发工程师的，还说自己塑造的这个人物身上有很多他的影子。“风趣、执着、顽强”是他对童羽性格的定义。剧中的台词确实“很汉斯张”，比如“只要我童语还活着，我就绝不会输”“你要做我女朋友，就得迁就我，照顾我”等等。

在这类所谓的现实主义作品中，这种“敬我”的恶霸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被观众吐槽为油腻，有些冒犯女性的情节甚至会招致差评。

有人把剧集的问题归结于演员的跨界。其实之前这种跨界在影视行业是很常见的。比如章子怡，陈建斌等。之前都拍过电影，没有引起这么大的争议。周星驰一开始只是个演员，后来转型成了自导自演。

归根结底，对项目拥有绝对控制权的创作者是否具备足够的专业能力和审美能力，才是决定一部剧表现的关键。

汉斯·张(Hans Zhang)在一份关于他创作《东八区》经历的报告中说，“一个演员拼到最后的不是天赋或技巧，而是知识、见识和经验。做演员是需要时间积累的。”显然，内容创作也是如此。

还会有烂剧吗？

说到底，《东八区》被骂是因为剧情中止，是因为得罪了女性。行业内还会有下一个这样的玩法吗？答案可能并不乐观。

一方面，悬浮剧本还在制作，这是创作者的专业能力决定的。行业鱼龙混杂，大量创作者距离普通人的生活太过遥远。

一位资深编剧告诉深冉，“创作需要生活经验”，很多创作者大学毕业后都没上过课，只能靠“瞎想”写剧本。“比如这部剧，就吐槽了‘解开内衣腰带’的情节。创作者的目的是在男女主之间制造不快，成为一对敌人。实际上，现实生活中造成不愉快的方式有很多，但创作者没有生活经验做支撑，只能空思考剧情，于是出现了如此震撼的剧情。”

创作者缺乏生活经验，他们会把在影视作品中见过的桥段重新拼接组装。“也许人物职业不同，情节不同，但内容是嫁接的。这也是现在的都市剧套路严重的原因，”他说。

另一方面，创作者的认知也参差不齐。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大部分以男性视角推出的都市情感剧也被评价为油腻、悬疑。比如之前黄轩主演的《迎宾》，职业是保安，追求一个又漂亮又有钱的女人很疯狂。但追求方式有微信轰炸、盯梢、未经同意接近对方家人、直接触碰对方等。，而且被观众吐槽得毫无边界感。

豆瓣评分3.4，金东主演的男性都市剧《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也差不多。剧中三个失意的中年男人为了度过中年危机而疯狂，非理性情节出现。剧情设定中也有很多男性凝视。

播出的时候都引起了吐槽。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和创作者的认知有关。

时代背景已经改变。

在以女性观众为主体的话剧市场，对这类作品的认知还停留在过去，内容也不符合时代。

就连之前的热播剧，现在，都可能被吐槽为男性幻想。比如20年前的《奋斗》，电影男主角陆涛被富家千金米莱无视，一个富爸爸空沦陷。十几年前，陈思诚在《北京爱情故事》中饰演富二代，自导自演，成功追到女神。而杨幂饰演的拜金者却被抛弃，变得不能生育。

现在人的认知变了，但是在创作方面，还是有一些创作者止步不前。

《东八区》等作品被批评有男性凝视，而有人抱怨女性情感剧中“小奶狗”“小狼狗”的设定和“霸道总裁只为我服务”的情节也有女性凝视。

关注女性问题的编剧刘清告诉申冉，所谓的“凝视视角”本身并不值得提倡。无论男女，都不应该成为消费品。“如果几个女人都沾沾自喜于自己如何同时谈了几个男人，如何让其他人保持一致，这是不会被接受的。”

在她看来，像《东八区》这样的作品，问题在于“把女人当成了男性竞争的战利品”，“女人不是崇拜的对象，而是物化的奖品，所以才有了“追洋美女为国争光”的说法。

她提到观众反感这个不是“女权”。“现代意识的基础是自我，我是谁，我追求什么，我想做什么。”刘清说，目前很多影视作品之所以在关于女性的情节上如此扭曲，“是因为很多创作者自己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也许是受他们的教育背景和生活经历的影响。他们缺乏对独立女性以及一个女人如何实现自我价值的想象。”

与时俱进，拍出尊重女性的影视作品，并不是说每部作品都要把女人戏放在重要位置，而是要在尊重女性的基础上进行叙事。“东八区”显然没有做到。

创作者的专业能力和认知没有得到提升，这样被吐槽的作品依然不会消失。

*应采访对象要求，除刘清外，其他均为化名。